天降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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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嫁衣

 

   涉及冥婚,旧习俗,忌讳避讳预警

   两只鬼的故事呢,对,就是两只鬼但不恐怖的故事

  

    

  

 

路边的孩童翻花绳,翻过了花绳唱歌声,

蹦蹦跳跳把歌唱,唱那新娘过路程,

七月半,嫁新娘,新娘笑得泪汪汪……

走街头,过山岗,会是谁人做新娘……

莫抬头,莫张扬,纸做嫁衣穿身上……

嫁新娘,见新郎,亲朋好友哭断肠……

 

  

  

  

  村里一大喜事,甄家小女儿嫁人了,嫁的是个富贵的人家。两家人见过面,甄家本来就是十里乡亲的富商,和对方也是门当户对,新娘嫁人前偷偷的躲在了屏风后看了一眼,新郎相貌端正气质不俗,小姑娘久居闺房哪里见过这么帅气的人啊,只看了一眼就匆匆红着脸躲开了。

  

  小姑娘起了个大早,起身盥洗梳妆,抿上唇脂,小脸红的连胭脂都省了。小姑娘年方二八,正值豆蔻年华,欢欢喜喜的等着红娘送来红嫁衣。在最漂亮的年纪穿上最美的衣裳嫁给喜欢的人,迎亲的队伍到了家门,小姑娘透过盖头下面的缝隙看到了新郎伸向她的手欢喜的回握住了他。拜别了父母,登上花轿。爱人对她说以后都有他,叫她以后都安心,憧憬的幻想着未来的生活将会是怎样的美好。

  

  离开的路有一段必经之处,大家经过这里都开始紧张了起来,因为这条路大师算过是凶路,每逢人路过此处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一些怪事,等到有新人路过更是会出现新人失踪这样的事,等再次找到新人的时候,他们都发了疯,有的人躲过了一劫,但也是少数人的幸运罢了。

  

  幸运的始终是少数人,等到双方的父母带着一群人找到了花轿的时候只剩下了损坏的花轿,受惊的送亲队伍,还有发了疯的新郎,疯癫的新郎嘴里嘟哝着对不起,疯狂的道歉,新娘不知所踪,只留下了早上满怀欣喜盖上的红盖头。新娘的父母发了疯的寻找心爱的女儿,他们捧在手心上养育了十六年的心肝宝贝没了踪影。

  

  “这个时候的肉质是最鲜美的。呐,赫宰啊,快来。”一袭红衣的少年欢喜的拎着一袋子的东西跑了过来,看起来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有的地方有损坏的痕迹,但是不难看得出来,衣服的材料是很昂贵的布料。他拿起一块肉就放倒盘子里,肉还是生的,这并不影响他品尝美味。桌子对面凭空出现了另一个人,骨瘦嶙峋的,毫不客气的拿起肉就开始狼吞虎咽,像是饿急了。

 

  “吃饱了吗,赫宰,没吃饱的话这里还有哦。”少年欣喜的捧着脸看着对面狼吞虎咽的男人,一脸幸福的样子,好像看着男人狼吞虎咽的样子自己也饱了一样。

  

  男人抹了抹嘴边的残渣,“嗯,这些暂时足够了。其实东海不用这样的,我可以去找一些动物的残骸之类的,也能填饱肚子。”

  

  “啊?你在说什么啊?那些东西怎么能吃呢?”少年爬上桌子来到男人身边,男人结实的把他抱在怀里感受少年触摸他凹陷下去的胸前凸显的肋骨。少年嘟起嘴“太瘦了,一点儿肉都不长。”

   

  “抱歉啊,我没办法长胖,抱着我是不是有些难受。”男人略显窘迫的想要拿起一旁柔软的枕头递给怀里的人,想让他坐的舒服一些。怀里的人丝毫不在意的把枕头扔到一旁,精致的小脸埋进男人的脖颈间。男人的手轻柔的抚摸少年露出的后颈“没关系吗?东海。”少年摇摇头表示没关系,这样就很好。

  

  男人就这样温柔的抚摸少年的后颈,持续了很久,外面的天都黑了才舍得开口“东海,很晚了。”怀里的人哪里还有声响,早就舒服的睡熟了过去。男人宠溺的笑了笑,温柔的亲吻了少年的眉眼“好吧,明天见。”

  

  村子里一直都流传一种习俗,意外死去却未成亲的年轻人要在死后七日之内结成阴婚,这是为了防止这个人离开的路上太孤单。可和死人成亲又有谁愿意呢?能够接受这样的提亲的人家都是家里太过贫穷或者孩子重病救不活的人家,他们会获得一笔丰厚的彩礼。可怜的是这些嫁过去或者娶亲的孩子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是个怎样的人。

  

  “村北头霍家儿子死了,太可惜了。”村边的老人谈论着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代表又会有一个人与之结成阴婚,可适龄的人家没有一家人会愿意把自己的孩子嫁过去结为阴婚,这可就苦了那霍家的夫妻俩,已经三天了,尽管拿出了丰厚的嫁妆可根本没有人愿意接受这门亲事。

  

  霍家老夫人哭着坐在小孙子的床边,为自己的小孙子的婚事发愁,小孙子走的突然,突发恶疾夺走了自己的小孙子,老夫人哭的撕心裂肺,哭着要随着自己小孙子离去。老夫人哭了三天三夜,眼睛都要哭瞎,嘴里叫着多么不幸。

  

  霍家夫妻见不得自己母亲这般伤心,想着快些把这阴婚之事定下来,可这上哪去找。“实在不行,我们找那老张头,花些银两买来一个妻子吧。”

  

  “实在不行,也只能这么办了。”

  

  这是大家都默认的事情,左右不过是找一人殉葬,在人贩子那里买来一个人花的钱比准备大量彩礼要便宜省事的多。这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老一辈子的人都是这么说的。

  

  老张头是村里面的牙子,他有的是办法弄来漂亮的孩子给那些意外去世的孩子结成阴婚。只要你给足够的钱,他就有办法弄来让你满意的孩子。他此时走在离村的路上,霍家这次给的不少,他赚了好大一笔。不过这次他可真是好运气,还没出村就遇到了合适的人。

  

  一身破烂红衣的少年蹲在路边,身上脏兮兮的脸上却干净得很,俊俏的模样合适极了。他可不是村里的人,看这衣裳一定是流浪至此,只要想办法把他带回去,他不但可以得到霍家承诺的酬金还能省下一笔买人的价钱。

  

  “这位小公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那小公子见到他笑着回答“我是啊,不过我离开村子好久啦。”

  

  “怎么可能,我在这村子生长了四十多年,村里的人我没有不认识的,我从未见过你。”

  

  小公子笑的开心“我离开那村子五六十年啦,你不认得我也是正常的。”

  

  看来这小公子虽然长得俊俏,脑子怕是不大好使,这长相分明是十七八岁的模样怎么可能离开那村子五六十年。

  

  “真的,你别不信,你看到我这身衣服了吗?我离开时候穿的。”

  

  这款式的确是几十年前的模样,可这小公子这般年轻的脸怎么可能已经是六七十岁呢。

  

  “你是要带我去结阴婚吗?”小公子笑着问他,好像他说的是一件如同吃饭睡觉的平常事一般。 

  

  “怎、怎么可能呢?”

  

  小公子上一秒还是笑呵呵的样子小一秒仿佛要哭出来一般,一瞬间就红了眼眶“求您,我家里的人没了我不行的,他会很饿的。”

  

  “你们没有钱吃饭?”

  

  小公子摇摇头,“没有,我平日里都是出门狩猎,他喜欢新鲜的肉。我要离开了,他快饿死了。”

  

  这样一碗美食又怎么可能放手呢,男人一把锁住小公子的喉咙不让他脱身,小公子奋力挣扎,奈何身材力气差距实在悬殊,小公子渐渐脱力晕了过去。

  

  霍家是村子里数一数二的富,为这小孙子办得阴婚排场大得很。可怜那俊俏的小公子,现在正被绑在梳妆台,换上一身大红的喜服,脸上是喜庆的妆容。小公子淡淡的坐在那里,不哭也不闹,眼睛里却没了生气。嘴里嘟哝着“为什么啊。”

  

  霍家夫妻来到他面前,告诉他只要他说出家人的下落,他们肯出一笔不小的金额供他家人吃喝。那小公子如同没听到一样,一直在嘟哝着为什么。两人见到小公子虽然精神恍惚但是却不吵不闹也就放下心来,只要这阴婚顺利办下去,他们的儿子黄泉路上就可以不会孤独的离开,这一切都是为了他们的孩子。

  

  与喜事不同,这阴婚算是白事,且不能白天举行,因为只有在夜晚那些迷路的魂魄才会找到离开的路,这是为了让他们不会迷路,魂魄迷失七七四十九天便会变成孤魂野鬼永不超生。

  

  一切准备的妥当,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一直不吵不闹的小公子却突然哭闹了起来,疯狂的要拜托身上的绳子,嘴巴里叫喊着一个人的名字“李赫宰,你怎么还不来啊。”

  

  喜娘跑来安慰“那人是你的如意郎君么,他若是真心待你怎会让你落魄成这样。”

   

  小公子变得凶神恶煞一脸狰狞“五六十年前我就经历过一次,红嫂,您忘了我么?”随着太阳落山,月亮升起,天色逐渐变得昏暗,月光透过窗户露出寒光映射在小公子的脸上“您忘了我么?您亲自为我上妆,告诉我这会是一桩好姻缘。那是您第一次为人家办阴婚,为了让我老实一些,你用了不少的蒙汗药吧。”小公子疯疯癫癫的说着让人听了毛骨悚然的事情,那喜娘听了瑟瑟发抖,她这么多年一直为那些人家办阴婚,这小公子说的句句属实,她第一次为人家办阴婚,那位小公子……和面前的这位,居然是长得一模一样!

  

  小公子哭喊着,泪流满面“我要赫宰,我要李赫宰!他会饿坏的,他会饿坏的。让我回去,让我离开!李赫宰!”小公子叫喊着,嗓子都叫的沙哑,眼球红肿充血,面色铁青,看起来狰狞极了,丝毫没有白天俊俏的模样。

  

  霍家夫妻闻讯而来,皱着眉头扔下一包药“让他安静,我儿子要安安静静的顺利离开,这阴婚怎的都要办下去。”

  

  小公子笑着看着面前的夫妻二人,头扭到了一个诡异的弧度,狞笑大喊“你们猜猜那位带我来的人现在怎么样了,死啦!他死啦!哈哈哈!死光了!”喊完又变得柔弱不堪,与刚刚疯癫的模样大相径庭“赫宰,李赫宰,他会饿坏的,快让我回去!他会饿坏的。”

  

  小公子最终被驾着上了喜轿,时而癫狂奋力挣扎,时而柔弱哭的肝肠寸断,嘴里一直念叨着同一个人的名字,吵着说那人会饿坏的,放他回去。

  

  霍家夫妻皱着眉头,责备老张头办事怎么这般敷衍,带回来一个什么疯子,明天一早定要去找他算账才好。

  

  喜娘颤抖着送那小公子离开,今晚的事情实属诡异,她现在只想快些回家好好休息,好在这次报酬实在是多。

  

  这份诡异感伴随她一路,回到家中发现早上关的紧紧的窗子大敞着,桌子上的纸张是散落一地,她赶忙去点燃烛火却如何都点不着。“这是怎么回事啊。”转身把敞开的窗户关紧,捡起地上的纸张。“诶哟,这怪事一桩接一桩。”

  

  “东海呢,他人呢,我看到你把他带着离开了。”

  

  身后明明应该是空无一人,这个家里这间房间,不会有第二个人,那这个男人的声音是谁的?红嫂惊恐的转过身,看到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一手提着一个圆柱状的东西,另一只手拿着滴答液体的镰刀,月光的照射下才能勉强看得清那人手中的东西,竟是那老张的头颅,那头面状惊恐,死前定是见到了怪异之事,镰刀滴落的不是血迹又是什么呢?

  

  “谁?他不是几十年前就死了吗!”红嫂腿部发软,无力的瘫坐在地上。

  

  “你今日梳妆的小公子,他人在哪!”

  

  那人是李东海?应该死了几十年的人?红嫂惊恐的回忆起刚刚发生的一切,一模一样的面孔,那小公子诡异的话,“见鬼了,见鬼了!鬼啊!”

  

  男人发疯一样的大笑,提起手上的头颅“他的肉,不好吃,我饿急了,你的肉好吃吗?”说话间,男人提起镰刀冲了上去……

  

  阴婚的进行少不了拜天地,小公子发疯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哭喊着“李赫宰你怎么还不来!”力气出奇的大,几个人都按不住他,挣扎间险些撞倒一旁小少爷的尸体。

  

  那些人哪见过这样的情况,反正到最后把药灌下去等他死去连同小少爷一起葬下去就好,怎样都无所谓了,索性他们一起联手,拿起桌子上的药,扒开小公子的嘴把药一股气的都灌了下去。眼见着那人不再挣扎他们这才走上前要把未拜完的天地拜完,谁知道本该死透的人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几十年前就是这样的药,这么多年还是没变。”小公子的头扭转了个完全,与身子整个反了过来,这并不是人所能做到的,那这位小公子又是什么?他们惊恐的推开定睛一看那小公子哪里有声响,早已是七窍流血枉死于此。

  

  屋外的狂风骤起,紧闭的大门传来阵阵敲门声,走去查看却空无一人,随后窗户又传来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动。可这荒郊野岭的除了他们不会再有别人。

  

  “快点拜完,我们好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啊。”同行的有人撑不住,发疯的想要尽快离开,这里的一切都太过诡异,不符合常理。

  

  有人大着胆子上前想要扶起那小公子,死透了的人却突然转动了眼球,嘴角勾起。

  

  “疯了,疯了,闹鬼了!”

  

  大门被风猛地吹开,一个瘦骨嶙峋的拿着镰刀的人站在门口。“找到了。”他笑着说。

  

  队伍里有人太过害怕,拿起别在腰间的短刃冲了上去一刀捅在了要害,杀一个是杀,杀两个是杀,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区别。

  

  那人用力的握住心脏上的短刃,笑着拔出,可这分明是心脏的位置,是要害,这人怎么会一脸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那人笑着看着面前被吓得尿了裤子的人“我好饿啊!”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的没了声响,瘦骨嶙峋的人抱起小公子离开,转身一把火烧了这里。他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公子,温柔的抚摸着小公子的脸,与刚刚杀气回荡的样子大相径庭“东海,又胡闹。”

  

  怀里的小公子眨眨眼“赫宰,吃饱了吗?”

  

  “饱了,今天晚上吃了不少呢。”男人稳稳地抱住怀里的人,虽然瘦弱,但是丝毫不会影响他拥抱怀里的人“我们回家吧。”

  

  村里街边的老妇人成双结对的聊天,她们算得上是村子里消息最灵通的人吧。

  

  “那霍家当天晚上的人死状凄惨,家中被火烧的一干二净。”

 

  “那老张头死了,之后村里的人应该找谁去办那件事情呢?”

  

  “那红嫂没了,和老张头死的一样,都是被咬死的,听说的野兽半夜进了村子,你说野兽这么大个声响我们怎么可能没听到呢?这以后的阴婚该找谁啊?”

  

  森林里,与世隔绝的一处,十七八岁的少年欢喜的抱来一大堆肉递给瘦骨嶙峋的男人。

  

  “赫宰,多吃些,饿坏了吧。”

  

  你看他身上的红衣,似乎更鲜艳了,鲜红的,血一般的颜色,像极了新娘子的红嫁衣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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